狄仁杰的二三事——狄公语录“人死魂灭”
“狄公语录”也来了
一本正经胡说八道
写着写着鬼神都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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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狄仁杰医术一流，
朝内外有目共睹，
所以常常挂在嘴边的一句话就是：医者仁心。
2.
苏无名会点医术，但不是喜欢，是因为母亲在自己年幼病逝后，就猛然间觉得做个名医也不错。
但是穷人家孩子没人引导，苏无名也只能东一榔头西一棒子跟着土郎中学一学土方子。
虽然治不了什么大病，但是因为识得几个字，又能时常读读书，竟也能帮四围周邻治个头疼脑热。
3.
两人有次出门远游偶遇了一个打柴的不小心把镰刀剐到了自己腿上。
狄公看着汩汩鲜血生怕苏无名害怕，就自己撕了身上的衣物帮人按压止血，一转头人就不见了。
狄公笑了笑，到底是孩子。
4.
直到苏无名跑得满脸通红，大汗淋漓拿着三七和田七跑到自己面前时，狄公才发现这家伙不简单。
因着送砍柴的回家耽误了时间，又是在山上，天都黑了没法回去，师徒俩只能在人家家里将就一晚。
打柴的一家人千恩万谢把得来不易的地瓜烤好送到勉强在柴房栖身的苏无名面前时，苏无名突然哭了。
5.
“没事儿，咱明天就回去了。”狄公安慰道。
苏无名摇摇头，继续哭。
狄公一把把孩子搂怀里，摸摸头，“别怕，有我这么个抓鬼大神在，还能有鬼在晚上出来溜达不成？”
苏无名继续哭。
狄公对哄孩子实在是没什么太多经验，正要黔驴技穷。
然后就晴天霹雳一般听见苏无名立志：
“我要是有一天做大官，我就让老百姓都吃上大米饭。”
狄公又惊又喜，忍不住发问。
“刚刚那个老翁那么烫的山芋居然像宝贝一般捧给我们，而且恩师你注意到那双手没有，那双手简直不能叫手，只能叫干枯的树枝。”
正当狄公暗暗在心里给苏无名竖起大拇指的时候，就看见这倒霉孩子一个不小心把地瓜给糊自己脸上，特别像只猫。
狄公忍不住笑了起来。
苏无名以为恩师不屑一顾，立刻站起来了，指天誓日说自己一定做个好官。
然后地瓜从他脸上又糊到了衣服。
狄公强压笑意，“行，我说官大人您能不能先擦擦脸。”
6.
不久，苏无名便收到了恩师的亲笔题字
做人当清白，为官当清正。
着实开心了好一阵。
而这句话被苏无名清清楚楚，端端正正的记载了狄公语录第一页。
7.
当狄公发现这小子在写《狄公语录》的时候，忍不住偷偷翻开看了看。
结果发现只有那么一句话。
没忍住，提起笔给他又加了一句。
“医者当仁心”
当苏无名看见的时候，高兴地差点原地起飞。
他认得这是恩师的字迹。
8.
治病对于正常人来说是一件不奇怪的事情 ，
但是要是死人，那就蒙上了一层恐怖的色彩。
9.
有天回城，遇上了一个送葬队，
只从狄公面前过了一遭，狄公便知棺中人不是好死。
可这只老饕怎么可能放弃美味。
尾随其后，打算等夜深人静，开棺验尸。
10.
“恩师……要不我们明天来验吧！”
“你是不是又怕有鬼了。”狄公翻腾的手却未停下。
苏无名一边拿着火折，一边给恩师递镊子，还怕得手一直抖。
“其实人死魂灭，焉有鬼哉？”
“万一有呢？”
狄公看了看小家伙，叹了口气“如果这女尸真的化成鬼，那也是有冤要诉的枉死鬼。”
“恩……恩师，您……您怎么知道她是……她是冤……”
实在是怕得没敢说出口那三个字 。
“肤色青紫居多，殴打导致。脸色发黑，七窍流血，必是中毒。衣衫不整，必遭不幸。”
此时此刻，苏无名对恩师的感佩抵消了对鬼的恐惧。
“你再看看胸腔中竟大量出血，她的手踝脚踝都有绑缚的痕迹……”
苏无名听得入了迷……
11.
虽然苏无名还是很怕鬼，但是只要每次怕的时候，想想恩师说的话也就好了很多。
“要是这鬼是冤死的，那就为他伸冤呀。”
“要是这鬼是恶人，那你就问问他，怕不怕地府的十八层地狱。”
“要是平常的鬼，就问问他需不需要帮忙超度超度？”
等这三个问题想完了，恐惧也就消散了。
12.
于是在《狄公语录》上面有关于解剖或者是“鬼”的事情比较细。
当然最醒目的就是那八个字
——“人死魂灭，焉有鬼哉！”
唯独恩师没说要是死的是自己亲人该怎么办？
当然少年，也不会想到这么一个无谓的问题。
13.
春去秋来，秋去又春来。
苏无名也考了功名，做了官。
一步一步也成为了四品大员。
日子还像从前那样过，每年都会回到长安拜恩师。
14.
唯一的不同大概就是从前和老师一起吃饭时狄公听他巴拉巴拉讲个不停。
现在他跪在神像清香下，巴拉巴拉讲个不停。
15.
夜雨潺潺，秋风萧瑟，
苏无名刚点了香跪下拜了三拜。
一抬头，恍惚间突然看见神像在动。
下次不能喝这么多酒了，眼神都花了。
苏无名如是想着。
而神座上的神像居然像一团烟雾一样飘飘然到了他跟前，慢慢地凝聚成型。
苏无名想
我一定是做梦。
是的，没错，肯定这样。
“没想到毛头小子都能独挡一方了。”凝聚成型的狄公还像从前那样笑眯眯的看着他。
16.
怕了很多年鬼的苏无名此时此刻突然之间就不怕鬼了。
手和脚略微有一些颤抖，这当然不算在害怕反应的范围内。
瞳孔放大了几倍也只是惊讶，不是害怕。
然后转了转眼珠，想了想，今天到底喝了什么酒，下次打死自己都不能喝了。
17.
苏无名反应过来后就立刻冲上去就想抱住恩师。
然而没有实体，扑了个空。
直接撞翻了贡品。
18.
狄公没生气反而抚髯大笑，“你呀！”
飘飘下阶，像从前那样摸了摸他的头。
虽然没有实体，但是依旧能有感触。
“哎呀，苏大人居然不怕鬼了。”狄公故意逗他。
苏无名摇摇头，又点点头。
“不怕恩师！但是怕其他鬼。”
19.
狄公是严父一点不假。
可就算是严父，也对苏无明这几年的政绩颇为满意。
终于赶在话痨开口前截住话头，
“封神以后，天下事皆知，不必细说。只是前三年香火没够，不能显形。”
20.
苏无名觉得自己实在不应该每次到这儿来都叨叨叨，叨叨叨。
肯定是打扰恩师了。
却没有想到恩师封神后更厉害了，心里话都听得见。
“其实平时我也挺无聊的，你要是有空就多来看看我。我比较想知道你和樱桃到底怎么样？”
21.
脸红是人害羞时正常的反应。
但是苏无名反应不过来，恩师能听到心里话。
一大把年纪了还关心这个八卦。
“那是啊！我不关心你的八卦，我关心谁去啊？”
狄公的眼睛依旧闪着睿智的光。
22.
当曾泰，温开一干人等听苏无名说这个事情的时候，无一例外的觉得是师弟想恩师想疯了。
虽然说其实大家都挺想的。
23.
半夜，伸手不见五指，狄公祠里暗搓搓的进了一帮人。
“我说曾兄，你相信那小子说的恩师显灵吗？”
“温兄，恩师曾经教导我们，人死魂灭焉有鬼哉，你都忘了？”
“鬼我倒是没见过，但是你说像恩师这样的会不会封神？”
“管他会不会呢，反正来都来了，等着吧。”
24.
猛然间，一个苹果砸到了温开的黑斗篷上，接着又有一个砸到了曾泰的身上。
“谁呀？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吗？竟然敢对恩师不敬。”人群里有人抱怨。
一片寂静，没人说话。
面面相觑，寒毛竖起。
然后众目睽睽之下，一盘梅花糕自己飞到所有人跟前还一人分了一块。
25.
“兄弟，你相信有鬼吗？”有人开口。
苏无名从犄角旮旯冒出来弱弱地说，“恩师教导，世上没有鬼。”
然后盘子里的糕点又自动分了一块给苏无名。
26.
宁静的夜晚，被一群人的叫鬼声给打乱了。
最后还是苏无名这个关门弟子反应快，从桌上抓了一把香，直接点着了，插在香炉里，跪下边哭边祈祷：
“救命！救命啊！恩师，救命啊！……”
27.
有了香火的加持，狄公在一群弟子的鬼哭狼嚎中现了形，让一群人吃了点心，并且好好抚慰了一下他们受伤的心灵。
从此以后所有狄公弟子也就知道了。
来这第一件事情，先敬香。
28.
狄公显灵的事情也传的沸沸扬扬，香火鼎盛。
尤其是好几位仁兄致仕以后都聚到了这儿附近。
于是依旧像从前在狄府那样，狄公祠热闹的不得了。
开始是晚上，
后来香火多了，有时候狄公白天也能出来晃荡两圈。
29.
从现在起，所有的狄公弟子都不怕鬼了。
他们坚信，恩师在人世间的时候那么厉害，现在封成了神，还有鬼能打得过他吗？
嗯，绝对没有，绝对没有鬼敢欺负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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